第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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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像是覺得她徹底沒救了，馬特放棄了奧麗蓮娜，並以“異端”的罪名，把她控制了起來。
奧麗蓮娜的“祝福”變成了毒藥，被逼無奈之下，聖騎士團第十分支火速前往最近的村莊，希冀在那裏能找到取而代之的神官。
面對突然拷在了手腕上的“審判圓環”，當暫時被剝奪了神聖力，奧麗蓮娜只是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，既不掙紮，也不伸冤，仿佛對這一切早有預料。
是的，她當然已經在預知夢裏看過了。
因此無比確信——
不管他們做或不做什麽……
必死的結局，絕不會發生任何變化。
畢竟為了那一天的到來，她早已在預知夢中死了189次。
“審判圓環”誕生的那一瞬間，喪鐘便隨之敲響，他們前方的所有支線，在剎那間收縮，全部只剩下同一個終點。
“從現在開始，我會安靜地註視著你們，看著你們是怎麽樣一步步掉入死亡的泥潭，越陷越深。”
“盡情掙紮吧。”
“雖然……那不會有用。”
面對目前依然存活的十七位聖騎士，奧麗蓮娜平靜地向他們發出了死亡預告。
順利去到最近的人類村莊，並找到一位願意隨行的牧師後，馬特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坦白說，不止是他，當奧麗蓮娜當眾發出了面向每一個人的死亡預告，所有人的心裏就好像突然長出了一塊疙瘩。
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斷頭刀正懸在脖子上方，隨時有可能落下，連一聲尖叫都來不及發出，便如收割小麥一般幹脆利落地帶走了脆弱的生命。
馬特甚至在抵達村莊後懷疑這是異教徒的駐地，是奧麗蓮娜故意把他們引來這裏的，所幸這只是他的臆想。
像馬特這樣疑神疑鬼的聖騎士不在少數。
當實在有人受不了了，沖到她的跟前去，想要逼問她的時候，卻被那雙金色的眼睛嚇退。
她什麽都沒有做，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你，也能讓人心裏直發怵。
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畏懼於那雙眼睛。
她可怕。
但看不見的死亡更加可怕。
馬特沒有阻止他們。
在村莊裏火化了犧牲的聖騎士，新的牧師也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，能跟著他們上路了，馬特下達了當即啟程的指令。
動身之際，身處隊伍最前方的馬特實在忍不住回頭看了奧麗蓮娜一眼。
因為奧麗蓮娜不會騎馬，也沒有聖騎士願意與她共乘。
於是她便跟這段時間以來、一直維護她的新來的牧師共騎一匹馬。
而在這當下，她像個洋娃娃似的，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，看著忙前忙後的所有人——
仿佛在看著一個個將死之人奔赴墳場。
馬特對這條路很熟悉。
作為聖騎士團裏相當有資歷的老人，他參加遠征將近三十次。
回聲森林是通往邊境的必經路，每一次他都會經過這裏，因此不需要向導，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，他或許閉著眼睛都能從森林裏走出去。
可是，今天……
好像有點不太一樣。
馬特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一樣。
因為始終縈繞在心頭的怪異感，馬特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而等他察覺到的時候……
身後突然就沒有馬蹄聲了。
驚異的情緒一下子沖上大腦，他猛地回頭。
——身後什麽都沒有。
沒有一個人，沒有一匹馬，只有幽幽的來路，看不見盡頭的黑暗。
詭異的現象讓馬特心驚肉跳，強壓下那股不安，他試探性地叫了一個下屬的名字：“斯蒂芬？”
像是有一個人站在黑暗的盡頭，在模仿他說話，相似的聲音傳了回來。
“斯蒂芬？”
馬特頓時頭皮發麻。
剎那間，他只是冷不丁想起了奧麗蓮娜的那一句話。
她說，在他們當中，沒有任何一個人，能活著回去。
所以現在這是什麽？
是她的詛咒嗎？？
進退不能的馬特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了陷進裏的獵物，只能眼睜睜地等待被處決那一刻的到來。
不……
他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！！
想到這裏，馬特當即拉緊了韁繩。
在繼續前進還是往回走之間掙紮了一會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。
馬特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。
因為往回走了沒有多久，他便見到了他的副隊長。
雖然他的馬匹不見了，人也好像受了傷，倚靠在路邊的樹幹坐在地上，可馬特仍然無比驚喜。
他當即策馬靠近。
但就在他張口準備叫出副隊長的名字，詢問他的情況時，他又突然拽緊了韁繩，迫使馬匹停下。
只因看著坐在那裏的副隊長，他的心頭突然湧出了一股強烈的不安。
你有見過捉鳥的簡易陷阱嗎？
只用一個木箱、一根樹枝、一些餌料便搭成的那種陷阱。
——馬特覺得眼前的景象簡直如出一轍。
馬特停下的時候，那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，見是馬特，他好像找到了救星，滿臉希望。
“救救我……隊長……”
當副隊長擡起頭時，馬特隨之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標記，隨之便懂了。
他們掉進了影子惡魔的圈套裏。
正面攻擊能力不強，但最擅長玩一些鬼把戲。
假如他剛剛真的就那樣冒冒失失地接近副隊長，恐怕就要面對一個以命換命的結果了。
馬特心有餘悸。
最終，面對向自己求援的副隊長，馬特留下幾句安撫的話，說一定會回來救他，便繼續往回走了。
當被拋棄在身後的副隊長漸漸與黑暗融為一體，在馬特和下一名聖騎士匯合之前，先是有聲音從兩側的密林中傳了出來。
帶著濃濃的困惑。
“為什麽不救他呢？”
“救了他你就是他的救世主了。”
“你不是很喜歡當別人的救世主嗎？”
馬特瞬間認出這是奧麗蓮娜的聲音。
他心神一凜，想找出她的位置，可話聲帶著回音，他分辨不出說話的人究竟站在哪裏。
馬特又急又怕：“出來——！”
馬特：“奧麗蓮娜！是不是你和惡魔勾結，設下這一出圈套？！”
對方像是聽不見他的話，依然在自言自語。
“你不是我認識的馬特……”
“好吧，你還有機會，向我證明你是真正的馬特。”
便是在話音完全消失的瞬間，馬特的前方居然又出現了剛剛路過的副隊長！
他依然在向他求救：
“隊長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馬特咬咬牙，再一次選擇了視而不見。
第三次：“隊長……你為什麽不救我？”
第四次：“你只是會失去一根手指，但我失去的將是生命！！”
第五次從副隊長身邊經過時，馬特知道自己是遭遇了鬼打墻，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蒙住馬的眼睛，松開韁繩，讓它帶路。
他終於走出去了。
還來不及擦去從額角流下的涔涔冷汗，奧麗蓮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。
她的話像是在預言……不，更像是在直播回聲森林裏正發生的一切。
“當杉樹刺破月亮，隊伍的尾巴被一口吞進了黑暗。”
“影子取代了他們本來的位置，並像是傳播瘟疫一樣，將死亡的陰影帶到了隊伍的中部。”
“隊伍的領頭羊沒有發現後端的異常，他一直向前走著……向前走著……”
“最終只剩下他一個人。”
“他獲得了四次延長生命的機會，可全部失之交臂，並加快了自己死亡的步伐。”
“此時的他即將發現，在下一個路口，等待他的將會是……來自亡者的覆仇利刃。”
看著突然又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副隊長，馬特不禁暗罵了一聲“該死！”。
被影子惡魔控制的副隊長，戰力比生前高了一倍不止。
失去了牧師祝福的馬特不得不在瘴氣和亡靈的夾擊下苦苦求生。
他身上很快掛了彩，被擊落了武器，只能轉身逃跑之後，它依然窮追不舍。
就在馬特即將身首異處之時，一束聖光忽而從天而降，一道身影從旁邊撲了出來。
奧麗蓮娜：“馬特，你沒事吧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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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覺得她徹底沒救了，馬特放棄了奧麗蓮娜，並以“異端”的罪名，把她控制了起來。
奧麗蓮娜的“祝福”變成了毒藥，被逼無奈之下，聖騎士團第十分支火速前往最近的村莊，希冀在那裏能找到取而代之的神官。
面對突然拷在了手腕上的“審判圓環”，當暫時被剝奪了神聖力，奧麗蓮娜只是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，既不掙紮，也不伸冤，仿佛對這一切早有預料。
是的，她當然已經在預知夢裏看過了。
因此無比確信——
不管他們做或不做什麽……
必死的結局，絕不會發生任何變化。
畢竟為了那一天的到來，她早已在預知夢中死了189次。
“審判圓環”誕生的那一瞬間，喪鐘便隨之敲響，他們前方的所有支線，在剎那間收縮，全部只剩下同一個終點。
“從現在開始，我會安靜地註視著你們，看著你們是怎麽樣一步步掉入死亡的泥潭，越陷越深。”
“盡情掙紮吧。”
“雖然……那不會有用。”
面對目前依然存活的十七位聖騎士，奧麗蓮娜平靜地向他們發出了死亡預告。
順利去到最近的人類村莊，並找到一位願意隨行的牧師後，馬特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坦白說，不止是他，當奧麗蓮娜當眾發出了面向每一個人的死亡預告，所有人的心裏就好像突然長出了一塊疙瘩。
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斷頭刀正懸在脖子上方，隨時有可能落下，連一聲尖叫都來不及發出，便如收割小麥一般幹脆利落地帶走了脆弱的生命。
馬特甚至在抵達村莊後懷疑這是異教徒的駐地，是奧麗蓮娜故意把他們引來這裏的，所幸這只是他的臆想。
像馬特這樣疑神疑鬼的聖騎士不在少數。
當實在有人受不了了，沖到她的跟前去，想要逼問她的時候，卻被那雙金色的眼睛嚇退。
她什麽都沒有做，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你，也能讓人心裏直發怵。
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畏懼於那雙眼睛。
她可怕。
但看不見的死亡更加可怕。
馬特沒有阻止他們。
在村莊裏火化了犧牲的聖騎士，新的牧師也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，能跟著他們上路了，馬特下達了當即啟程的指令。
動身之際，身處隊伍最前方的馬特實在忍不住回頭看了奧麗蓮娜一眼。
因為奧麗蓮娜不會騎馬，也沒有聖騎士願意與她共乘。
於是她便跟這段時間以來、一直維護她的新來的牧師共騎一匹馬。
而在這當下，她像個洋娃娃似的，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，看著忙前忙後的所有人——
仿佛在看著一個個將死之人奔赴墳場。
馬特對這條路很熟悉。
作為聖騎士團裏相當有資歷的老人，他參加遠征將近三十次。
回聲森林是通往邊境的必經路，每一次他都會經過這裏，因此不需要向導，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，他或許閉著眼睛都能從森林裏走出去。
可是，今天……
好像有點不太一樣。
馬特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一樣。
因為始終縈繞在心頭的怪異感，馬特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而等他察覺到的時候……
身後突然就沒有馬蹄聲了。
驚異的情緒一下子沖上大腦，他猛地回頭。
——身後什麽都沒有。
沒有一個人，沒有一匹馬，只有幽幽的來路，看不見盡頭的黑暗。
詭異的現象讓馬特心驚肉跳，強壓下那股不安，他試探性地叫了一個下屬的名字：“斯蒂芬？”
像是有一個人站在黑暗的盡頭，在模仿他說話，相似的聲音傳了回來。
“斯蒂芬？”
馬特頓時頭皮發麻。
剎那間，他只是冷不丁想起了奧麗蓮娜的那一句話。
她說，在他們當中，沒有任何一個人，能活著回去。
所以現在這是什麽？
是她的詛咒嗎？？
進退不能的馬特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了陷進裏的獵物，只能眼睜睜地等待被處決那一刻的到來。
不……
他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！！
想到這裏，馬特當即拉緊了韁繩。
在繼續前進還是往回走之間掙紮了一會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。
馬特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。
因為往回走了沒有多久，他便見到了他的副隊長。
雖然他的馬匹不見了，人也好像受了傷，倚靠在路邊的樹幹坐在地上，可馬特仍然無比驚喜。
他當即策馬靠近。
但就在他張口準備叫出副隊長的名字，詢問他的情況時，他又突然拽緊了韁繩，迫使馬匹停下。
只因看著坐在那裏的副隊長，他的心頭突然湧出了一股強烈的不安。
你有見過捉鳥的簡易陷阱嗎？
只用一個木箱、一根樹枝、一些餌料便搭成的那種陷阱。
——馬特覺得眼前的景象簡直如出一轍。
馬特停下的時候，那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，見是馬特，他好像找到了救星，滿臉希望。
“救救我……隊長……”
當副隊長擡起頭時，馬特隨之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標記，隨之便懂了。
他們掉進了影子惡魔的圈套裏。
正面攻擊能力不強，但最擅長玩一些鬼把戲。
假如他剛剛真的就那樣冒冒失失地接近副隊長，恐怕就要面對一個以命換命的結果了。
馬特心有餘悸。
最終，面對向自己求援的副隊長，馬特留下幾句安撫的話，說一定會回來救他，便繼續往回走了。
當被拋棄在身後的副隊長漸漸與黑暗融為一體，在馬特和下一名聖騎士匯合之前，先是有聲音從兩側的密林中傳了出來。
帶著濃濃的困惑。
“為什麽不救他呢？”
“救了他你就是他的救世主了。”
“你不是很喜歡當別人的救世主嗎？”
馬特瞬間認出這是奧麗蓮娜的聲音。
他心神一凜，想找出她的位置，可話聲帶著回音，他分辨不出說話的人究竟站在哪裏。
馬特又急又怕：“出來——！”
馬特：“奧麗蓮娜！是不是你和惡魔勾結，設下這一出圈套？！”
對方像是聽不見他的話，依然在自言自語。
“你不是我認識的馬特……”
“好吧，你還有機會，向我證明你是真正的馬特。”
便是在話音完全消失的瞬間，馬特的前方居然又出現了剛剛路過的副隊長！
他依然在向他求救：
“隊長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馬特咬咬牙，再一次選擇了視而不見。
第三次：“隊長……你為什麽不救我？”
第四次：“你只是會失去一根手指，但我失去的將是生命！！”
第五次從副隊長身邊經過時，馬特知道自己是遭遇了鬼打墻，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蒙住馬的眼睛，松開韁繩，讓它帶路。
他終於走出去了。
還來不及擦去從額角流下的涔涔冷汗，奧麗蓮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。
她的話像是在預言……不，更像是在直播回聲森林裏正發生的一切。
“當杉樹刺破月亮，隊伍的尾巴被一口吞進了黑暗。”
“影子取代了他們本來的位置，並像是傳播瘟疫一樣，將死亡的陰影帶到了隊伍的中部。”
“隊伍的領頭羊沒有發現後端的異常，他一直向前走著……向前走著……”
“最終只剩下他一個人。”
“他獲得了四次延長生命的機會，可全部失之交臂，並加快了自己死亡的步伐。”
“此時的他即將發現，在下一個路口，等待他的將會是……來自亡者的覆仇利刃。”
看著突然又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副隊長，馬特不禁暗罵了一聲“該死！”。
被影子惡魔控制的副隊長，戰力比生前高了一倍不止。
失去了牧師祝福的馬特不得不在瘴氣和亡靈的夾擊下苦苦求生。
他身上很快掛了彩，被擊落了武器，只能轉身逃跑之後，它依然窮追不舍。
就在馬特即將身首異處之時，一束聖光忽而從天而降，一道身影從旁邊撲了出來。
奧麗蓮娜：“馬特，你沒事吧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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